656年，程咬金西域兵败，五万将士殒命。
公元656年，凛冽的北风裹挟着飞雪，抽打着身着铁甲的唐军将士。鹰娑川上，一场惨烈的战役正在上演。时年六十八岁的程咬金，以主帅身份率领十万大军，却不知不觉踏入了精心设计的死亡陷阱。西突厥首领阿史那贺鲁的诱敌之计，如同教科书般精准，唐军深入河谷后，后路被突厥骑兵迅速切断，万箭齐发，唐军陷入苦战。尽管程咬金凭借丰富的作战经验，指挥军队顽强抵抗，但黄昏时分，突厥军队的增援部队杀到，战局瞬间逆转。危急时刻，六十五岁的苏定方率领五百精锐骑兵，翻越雪山，犹如神兵天降，直插突厥军营，扭转了战局。
苏定方浴血奋战，请求追击，副帅王文度却亮出了皇帝密诏，诏令因程咬金年事已高，特命王文度节制三军。
这道圣旨，如同利剑般刺痛了程咬金的心。王文度，太原王氏子弟，其背后是皇后强大的家族势力。程咬金无奈之下，只能默许了这道命令。
恒笃城的惨剧，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唐军屠戮城中百姓，西域各部彻底寒心。这并非单纯的犒赏三军，更是程咬金向权贵势力递交的投名状。回朝后，长安城门仅开一半，十万将士的伤亡化作御史台弹劾奏章上的冰冷数字。
朝堂之上，群臣高呼处死程咬金，以正军纪。唐高宗李治看着凌烟阁上的功臣画像，回忆着程咬金的往昔功勋，最终只是革去了他的职务。
王文度因伪造圣旨被处决，程咬金卸甲归田。苏定方继任征西大元帅，次年便生擒阿史那贺鲁，完成了程咬金未竟的事业。
程咬金至死都不明白，那道致命的密诏，实则是皇权与门阀斗争的牺牲品。长孙无忌集团与武媚娘集团的权力争斗，将这位沙场老将推向了政治斗争的漩涡。恒笃城的冤魂，化作西域长达百年的仇恨，四十年后，怛罗斯之战的惨败，与恒笃城的屠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程咬金与苏定方，一个名垂青史，一个默默无闻，他们的命运，如同两张饱经风霜的面庞，映照着时代的变迁。显庆四年，程咬金逝世前，眼神坚定地望向西北，仿佛在诉说着心中无尽的遗憾。
如今，在陕西礼泉昭陵陪葬墓区，程咬金和苏定方的墓冢相隔不远，人们在他们的墓前，摆上山东大枣和西域葡萄干，祭奠这两位命运迥异的英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