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午门外,钱怞瑟瑟发抖,他父亲因克扣赋税面临灭顶之灾。
秋风瑟瑟,寒意浸透钱怞单薄的衣衫。他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望着午门外森严的刀斧手,一颗心沉入谷底。父亲钱用勤,因贪污受贿,被锦衣卫查获,即将面临抄家灭族的惩罚。绝望之际,他突然想起家中一件祖传的物件——一块据说来自唐朝的免死铁牌。这块锈迹斑驳的铁片,是家族最后的希望。怀着忐忑的心情,钱怞将它呈献给朱元璋。
朱元璋端详着这块远古的铁片,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这东西,比他爷爷的爷爷年纪都大,竟然有人拿它来求免死!这所谓的“免死金牌”,其实并非民间想象中闪闪发光的金牌,而是明朝称之为“丹书铁券”的生铁制品。这些铁片,大小不一,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金字,记载着受赏者的功绩和免死次数。当年,朱元璋效仿唐朝吴越王钱镠的做法,铸造了这些铁券,赏赐给三十四个开国功臣,本意是用来保命的。
历史却给这些铁券赋予了另一层含义。李善长,这个曾位极人臣的开国功勋,就亲身体验了这其中的残酷。他曾被朱元璋赏赐两块铁券,风光无限。胡惟庸案爆发后,锦衣卫从他府中搜出大量信函,老朱立刻翻脸无情。在刑场上,李善长颤抖着拿出铁券,朱元璋命人翻转铁片,背面赫然刻着“谋逆不宥”四个小字。原来,这铁券从一开始就暗藏杀机,皇帝想杀你,它就成了催命符。
朱亮祖,永嘉侯,仗着铁券为所欲为,甚至打死了告状的知县。朱元璋勃然大怒,将他处死,并将其列为胡惟庸同党。但也有例外,浙江钱家祖传的唐朝铁券,朱元璋最终还是认可了。钱用勤虽免于一死,但也因此丢官罢职。这或许只是因为皇帝对这件古董感兴趣罢了。长兴侯耿炳文,在建文年间,因守城差点杀了朱棣,最终却落得个自尽的下场,他手中的铁券,在永乐朝毫无用处。
最终,三十四块铁券,只有汤和与华高善终。他们深知,铁券并非护身符,而是皇帝随时收回的权力象征。在权力面前,功臣的性命,远不如一块铁片重要。 皇帝想杀你时,铁券上的金字,瞬间就会变成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