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6年,吕文焕问被俘的文天祥:“我坚守襄阳六年,为何丞相仍斥责我为叛逆?”
凛冽的寒风卷着飞雪,在公元1276年的囚室里,两位曾经的同僚,如今却以敌我身份相对。吕文焕,这位昔日襄阳的守将,如今身披元朝战袍,却心事重重。他向被押解至大都的文天祥发问,语气中满是困惑和委屈。六年时光,他浴血奋战,为保全城池殚精竭虑,如今却落得个“乱贼”的骂名,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文天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悲凉,他语气沉重地回应道:“大宋江山风雨飘摇,即将覆灭,而你,正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若说你不是叛逆,还有谁能担此罪名?就连三岁孩童都唾弃你,更何况是我!” 文天祥的言语如同尖刀,直刺吕文焕的心房。
回首咸淳九年,襄阳城头,吕文焕的铠甲上凝结着层层血污。他每日寅时三刻准时巡视城墙,脚下总能踩到守军在饥饿中啃食草根时崩断的指甲。蒙古军队用威力巨大的回回炮轰塌的城墙,百姓们用自家祖宅的梁木修补,那些木头上还刻着“庆元三年吕氏祠堂”的字样。城西白河渡口,无数的尸体堆积成堤,其中一个十五岁的年轻士兵,三天前还拿着用观音土做的“军粮”傻笑,如今却成了冰冷的浮尸。元军使者曾八次送来劝降信,吕文焕将信笺折成纸船放入护城河,任其沉入河底,与腐烂的骸骨为伴。
1273年正月十七的雪夜,吕文焕亲手点燃了城中最后的粮仓。火光映照着他从仓库中翻出的《武经总要》,书页间夹着六年来阵亡将士的名册,墨迹被火焰烤得卷曲变形。当亲兵报告城内已出现人吃人的惨剧时,他回想起五年前李庭芝派来的援军,那支试图突破元军封锁的船队,在汉水被铁链绞成碎片的景象。当伯颜的使者带来忽必烈亲笔书写的诏书,许诺保全城中所有人的性命时,吕文焕正用佩刀刮去墙砖上的青苔。诏书上的“保全阖城性命”五个大字,比他六年来收到的任何军令都清晰,都让他动容。开城之日,守军卸下盔甲的声音如同冰层破裂般刺耳,吕文焕特意穿上了初到襄阳时的旧战袍,袖口还沾着他长子阵亡时留下的血迹。
在大都的牢狱中,文天祥看到狱卒送来的饭食上印着“昭勇大将军府”的字样,他冷笑一声,这印记与六年前襄阳求援文书上的官印,出自同一铜模。两人隔着牢门相对,仿佛是襄阳城与临安朝廷的缩影。吕文焕讲述城中百姓啃食皮甲充饥的惨状,文天祥却盯着他腰间新佩戴的元朝虎符,当吕文焕辩解说自己保全了十万生灵时,文天祥反问:“可还记得张贵兄弟的头颅悬挂在敌军战船的桅杆上?”狱中的跳蚤在血痂间爬行,仿佛在重演着宋元之间残酷的战争。大都街头的说书人,将吕文焕开城之举描绘成“识时务者为俊杰”,却无人知晓他暗中吞下襄阳布防图,无人知晓他晚年隐居庐州,每日对着南宋地图演练着不可能的反击。而文天祥就义后,其血渗入青石板,次年春天竟开出紫色野花,被元朝百姓称为“忠魂盏”。 临安沦陷后流散的宫女中,有人成了吕府的婢女,她们私下传言,吕府老爷的书房永远锁着一个檀木匣,里面装着六年来阵亡将士的指甲和牙齿。每逢清明,这位被世人视为“叛将”的吕文焕,会对着木匣独酌,醉后反复书写“尽瘁”二字,墨迹总是被泪水浸染。吕文焕临终前,将珍藏的襄阳城砖磨成砚台,砚底刻着“山河破碎,此心难全”,墨池的形状恰如当年他死守的城郭。文天祥狱中留下的《正气歌》,三百年后被明朝工匠拓印,悬挂在襄阳新城的谯楼,与元代扩建的城墙交相辉映。历史的讽刺在于,吕文焕为保全百姓而作出的妥协,反而加速了江南的统一;而文天祥的坚贞不屈,却为中华文明延续了精神火种。大都城外的乱葬岗上,降卒与忠烈的亡魂之火交相辉映,照亮了那个时代复杂的图景,那里既有求生的本能,也有超越生死的坚守,如同锈迹斑斑的利剑和千年不灭的烛火,共同铸就了文明长河中波光粼粼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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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祥如果苟责吕文焕,那他自己被关押期间就应该自尽殉国,而不是被元朝关押经年,无限展示忽必烈的仁义大度后再求死,被元朝名正典刑威慑反抗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