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厦门鼓浪屿黄家花园里,16岁的刘惜芬正蹲在回廊下煎药。药罐子咕嘟咕嘟

品桐 2025-05-17 06:08:23

1940年,厦门鼓浪屿黄家花园里,16岁的刘惜芬正蹲在回廊下煎药。药罐子咕嘟咕嘟冒着泡,她攥着蒲扇的手突然停住——楼上传来姐姐的啜泣声,和继母尖利的咒骂:“丧门星!你爹刚咽气就克死亲娘,现在连你弟都病成这样!”   她仰头盯着雕花窗棂,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天前偷偷给地下党伤员换药时,那个昏迷中还在喊“冲啊”的年轻人,突然浮现在眼前。   “小妹,跟我去博爱医院学护理吧。”二姐黄月华蹲下来握住她冰凉的手。日本人的医院门槛高,可她们姊妹俩愣是考进去了。那年冬天给伤员换绷带时,她第一次摸到藏在纱布里的传单,油墨印着“抗日救亡”四个字,烫得她整宿睡不着。   1945年秋夜,闽中游击队联络员老周在病房塞给她半块烧饼:“小刘同志,组织上需要你在厦门扎下根。”她咽下烧饼时尝到咸味,才发现自己泪珠子砸在了油纸上。从此鼓浪屿多了个穿碎花旗袍的“交际花”,舞厅里国民党军官们争着请她跳探戈。   “刘小姐,听说你连毛森参谋长的酒会都能进?”百货公司老板凑过来搭话。她晃着高脚杯轻笑:“陈老板说笑呢,我不过是个护士。”杯底压着的,是今晚要送出的城防图。第二天报纸刊登某要员“突发心脏病”去世时,她正哼着歌给伤员换药。   1949年8月,毛森的吉普车碾过中山路。刑场上血还没干,这个“杀人魔王”把厦门变成了人间地狱。地下联络站里,老周抓着她的胳膊直哆嗦:“你必须撤!姓毛的已经盯上你了!”   “周叔,我走了谁给外围同志发信号?”她把发报机零件藏进胭脂盒,转身时旗袍扫过桌角的君子兰。那盆花是给巡警队长太太治病时送的,前天刚传来消息——巡警队换防时间表送到了游击队手里。   9月19日凌晨,门板被砸得震天响。刘惜芬把最后一张名单吞进肚子,对着镜子抿了抿口红。毛森拿枪管挑起她下巴时,她闻见对方袖口的血腥气:“毛长官,我这胭脂可是上海老字号,您要不要给夫人带一盒?”   老虎凳压断第三根木楔时,她咬碎了藏在后槽牙的蜡丸。辣椒水灌进鼻腔的瞬间,她恍惚听见姐姐在唱儿时的歌谣。牢房小窗透进的光从昏黄变成鱼肚白,又变成炮火的红光。10月15日,解放军的炮弹震得牢房顶落下灰来,她突然笑出声:“毛森,你听这炮声多像年三十的鞭炮?”   刽子手来提人时,她正对着破镜子梳头。通往刑场的石板路湿漉漉的,不知是露水还是血水。二十四岁的姑娘哼着《国际歌》,枪响时,对岸正好传来第一声冲锋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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