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演焦裕禄?”声音当面掷来,不带犹豫,像一盆冷水兜头泼下。 对面的人站着,直视

笑对的风雨 2025-05-05 11:14:20

“你演焦裕禄?”声音当面掷来,不带犹豫,像一盆冷水兜头泼下。 对面的人站着,直视前方,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怀疑,“太胖,太白,太矮”,她说,语气干脆。 李雪健低着头,没说话,那一年他三十五岁,刚演完《渴望》里的宋大成,人气正盛。 但身体发胖,脸上还有些“都市温润”,和照片上那个,清瘦硬朗的兰考县书记,毫无相似之处。 焦裕禄的遗孀徐俊雅,第一次见李雪健,脸色很难看。 她不是拐弯抹角的人,直接说:“不像。” 导演王冀邢却拽住了李雪健,手没有松,他说:“只要我不喊停,这角色就是你的。” 没人知道那晚李雪健,回家后想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天起,他没再碰米饭。 每天只吃白菜和玉米,饿急了,就嗑瓜子、啃红薯干。 三个多月,体重从150斤掉到110斤,脸凹进去了,眼窝也陷了下去,拍摄前一周,剧组发的合照里,他整个人像换了壳。 衣服垮了,胳膊细得像绳。脸黑得像碳。 有一次,午饭时间,他坐在地头吃白菜,旁边农民用手肘戳了戳同伴,小声嘀咕:“看着像真病了。” 剧组在兰考搭棚,他跟着村民种地、挑水、扒玉米,土炕上睡,黄泥屋里吃。 哪天风大,沙子一嘴。他没喊苦,连夜读焦裕禄的日记,练走路姿势,模仿说话语气,琢磨皱眉和咬牙的时机。 他跑去医院看肝癌病人,看得太细,护士问他哪家陪护,他一笑没吭声。 拍到火车站送小魏那场戏,导演没说加泪。 他自己加了眼神,那一瞬,眼眶红得明显,有人说太夸张,他摇头:“这人活着时吃了那么多苦,临走送走人,得有点情绪。” 拍摄中断过一次,原因是焦裕禄当年的老部下看了素材,说:“不像。” 导演低头抽烟,沉默半晌,李雪健走出门,自己站在场外,当天晚上,大家以为要换人。 第二天早上他没去棚里拍戏,去了焦裕禄下葬的地方。 回来时,他话少了很多,拿过剧本,拍板一场重拍。导演看着他,眼神亮了:“真来了。” 又一场戏,拍焦裕禄顶风去看沙丘,风真大,眼睁不开。 李雪健不戴眼镜,不挡脸,风灌满了耳朵,吹得鼻涕横飞,他站在沙丘上,拿着一根木棍指着方向,衣服猎猎响。 机器一停,他坐在沙子上没动,几个年轻人跑上来要拉,他摆手,嘴唇都裂了,声音低:“让我歇一会儿。” 拍完那场戏,群众开始喊“焦书记”。 村口,有孩子追在他后面叫:“书记回来啦!” 李雪健笑不出来。他走进屋,坐下,手抖着接水。 徐俊雅再来看他时,眼神变了。 她没说别的话,只是拉开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旧表、一支钢笔,还有一个发黄的笔记本,说:“这些,原来是焦裕禄用的。现在你演,你用。” 没再提“太胖、太白、太矮”。 首映那天,电影院放到一半,许多人站了起来,有人哭出声,也有人拍了桌子,李雪健坐在最后一排,没抬头。 导演回头看他,说:“你这傻子,真演出来了。” 奖项一个接一个砸下来,金鸡奖、百花奖,颁奖台上他说话时声音发颤:“苦和累都让好人焦裕禄受了,名和利都让傻小子李雪健得了。” 后来有记者问他:“你觉得你最轴的决定是哪一个?” 他想了想,说:“不换人。” 过了几年,李雪健得了鼻咽癌,刚查出来那阵,还在拍戏。医生劝停,他摆摆手,说等一个镜头拍完。 后来手术,放疗,头发一把把掉,病愈后回剧组,演《横空出世》,因为脸型不对,他急了。 跑去照镜子,一句不说。 有人劝:“你得过奖了,谁还能挑你毛病?” 他抬头一句:“是别人给的,不是我挣来的。” 2021年,另一个版本的《焦裕禄》上映,演员郭晓东为了角色也减重,扎营兰考半年。 演得不差,场面也还原得细,但问起观众,还是有人说:“那版演得好,但总感觉不是焦书记。” “那谁是?” “李雪健。” 李雪健从没演过另一个焦裕禄,但他已经成了焦裕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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