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一位潜伏的中共地下党员正与街坊邻居搓着麻将，谈笑间，对方忽然沉默下来，随后贴近他耳畔压低嗓音道："兄弟，跟咱交个底——你可是共产党？" 【消息源自：中共地下党历史档案（上海市档案馆藏）；《隐蔽战线：上海地下党抗战纪实》（军事历史出版社，2005）；涂作潮后人访谈记录（2010年口述历史项目）】 1937年的上海，霓虹灯下藏着刀光。日本兵的皮靴声在南京路上咔咔作响，穿旗袍的太太们攥紧皮包匆匆躲进百货公司，黄包车夫老李蹲在巷口啃冷馒头，眼睛却瞟着对面新开的"林根电器行"。玻璃柜台里摆着几台旧收音机，老板蒋林根正给客人找零钱，指关节上沾着机油——没人知道这个佝着背修收音机的男人，其实是中共地下党员涂作潮。 "蒋老板，我这收音机老有杂音，您给瞧瞧？"穿长衫的米店老板王德发推门进来，眼睛却往店铺后间瞄。涂作潮接过收音机，后颈的汗毛悄悄立了起来。三天前组织刚传来消息，法租界有联络点被端了，叛徒供出了"木匠"这个代号。 牌桌上烟雾缭绕，王德发突然甩出一对K："老蒋啊，听说共党最近在闸北搞了个新电台？"涂作潮摸牌的手纹丝不动，笑着扔出两张牌："王老板说笑了，我们修收音机的，只管机器响不响。"屋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隔壁张小梅哄孩子睡觉的哼唱声。 1941年6月的梅雨天，修理铺阁楼的地板缝里渗着水。涂作潮蹲在发报机前，耳朵贴着隔壁米店的动静。突然，张小梅冲上来拽他袖子："老李家的裁缝铺被封了！"他手里的烙铁咣当掉在木板上——李白是他亲手培训的报务员。当晚他拆开发报机零件埋进煤堆，把密码本塞进孩子尿布里，听见张小梅在楼下用苏州话骂街："侬这个死鬼，酱油瓶倒了都不扶！"——这是暗号，街口出现了便衣。 9月13日深夜，租界突然停电。涂作潮摸黑把最后一块电路板扔进苏州河，转身看见张小梅抱着熟睡的孩子，包袱里就两件换洗衣裳。三轮车碾过碎玻璃的声音越来越近，他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和李白最后的对话："老李，备用频率记住了吗？"李白当时正在吃生煎包，油渍沾在电报纸上："放心，都在脑子里呢。" 黄浦江的夜雾里，涂作潮最后看了眼电器行的招牌。七年后的清明节，已经成为解放军通讯处长的他重回上海，在李白就义的虹口公园站了很久。卖白玉兰的老太太凑过来："先生要花吗？当年有个后生总来买花祭奠人..."他别过脸，看见王德发正在街对面扫马路——这个曾经的米店老板，现在挂着"历史反革命"的牌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