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湘西魔王”张平上门提亲,强娶16岁杨炳莲。
1935年春,永绥县杨家经营的小店迎来一群不速之客:驻防司令舒安卿和当地臭名昭著的土匪头子张平。张平看中了杨家16岁的女儿杨炳莲,并以司令官做媒的名义,胁迫杨家父母同意这桩婚事。 杨家父母面对全副武装的匪徒和高大的彩礼箱,吓得双腿发软,只能无奈答应。这便是湘西最凶恶匪徒与“最后压寨夫人”传奇故事的开端。
杨炳莲出生于1919年古丈县一个经商的家庭,自幼容貌秀丽,在湘西山区格外引人注目。优渥的家庭条件让她免受战乱之苦,还接受过几年教育,练就一手好字。而张平,则是湘西人人闻风丧胆的恶霸,1906年生于张家坨一个地主家庭,自小便凶狠残暴。他12岁便用猎枪打鸟,15岁就敢持刀收租。1928年,他攀上国民党旅长舒安卿,在军队谋得一职,率领百余人横行乡里,前两任妻子都惨遭虐待致死。
这个心狠手辣的恶棍却偏偏看中了清秀的杨炳莲。张平带着舒安卿上门提亲,表面上是说媒,实则是赤裸裸的强迫婚姻。杨家父母在枪口下被迫同意,杨炳莲含泪嫁给了张平,陪嫁物什中充斥着张平掠夺来的金银财宝。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张平对这位新婚妻子却出奇地百依百顺。婚后半年,他从未对杨炳莲说过一句重话。1936年,他随部队前往宁波抗日,临行前将杨炳莲送回张家坨老家,并留下十几个护院保护。如此反常举动让他的手下百思不得其解,纷纷猜测这头猛虎是被温柔驯服了。
杨炳莲并非省油的灯。1944年,张平升任自卫团副司令,她表面上过着衣食无忧的阔太太生活,暗地里却暗中接济乡邻,将自家粮食偷偷分发给贫苦人家。甚至有一次,她冒着极大风险伪造了数十张鸦片税票,帮助半个村庄的村民躲过张平的盘剥。
1949年,解放军进军南方,土匪时代终结。张平仓皇逃窜,临走时却将杨炳莲和孩子们送回了娘家。1950年1月,剿匪部队根据群众举报,迅速捣毁了匪巢,张平在李家洞后山被击毙,身上还揣着杨炳莲缝制的荷包。张平暴尸街头三日,引来无数民众围观,对其唾弃不止。
最惊险的时刻出现在公审大会上。杨炳莲作为“匪首家属”被押上台,面临着群众的愤怒和可能面临的死刑判决。一些村民及时出面作证,举证杨炳莲曾利用伪造的税票和借粮凭据帮助他们渡过难关,救助过许多村民。经调查,杨炳莲确未参与任何犯罪活动,反而做了许多善事,她被当场释放。
晚年的杨炳莲在古丈县的老宅中靠缝纫养育四个孩子。2012年,记者采访时,这位93岁的老人依然清晰地记得当年救济乡亲的往事,她说:“张平犯下的错太多,我多做一些好事,也算是为他赎罪吧。”她家中挂着“五好家庭”奖状,窗台上摆放着年轻时用过的铜镜,镜面光亮如新。2014年冬天,杨炳莲安详离世。县档案馆保存着她的口述记录,其中一句发人深省:“我那时就像山沟里的野菊花,看着漂亮,命运却不由自己掌控。能活下来,全靠乡亲们的好心。”如今,在张家坨村口,矗立着一块功德碑,上面刻着二十多个受过她恩惠的村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