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5年,苏州豪门病潘祖年病重,18岁的寡居孙媳在床前照料。就在孙媳扶他起身喝水时,他突然用尽力气,一把箍住她手腕:“我走后,那两只樟木箱,比命重!守住它。”嘶哑的气音带着濒死的决绝。 年轻的孙媳不敢抬头,喉咙因为紧张半天发不出一个声音:这担子实在太重了。 从她嫁入潘家的那天起,她就知道潘家有两个樟木箱,潘祖年把它们看得很紧,除了他自己,从不肯让人接近,更不肯让外人知晓。她只知道,箱子里面装的东西,潘祖年看得比命还重。 可现在,潘祖年却要将这两个箱子交给她,这意味着,她这一辈子都得留在潘家守护。可三个月前,她新婚的丈夫突然离世,而她只有18岁,人生才刚刚开始,她不愿意为了这两个箱子搭上自己的一生。 她用余光撇了一眼潘祖年,发现他神情绝望,眼中全是近乎哀求的渴切。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鼓足了勇气,回握住潘祖年的手,看向他浑浊而期待的目光,用力点了点头,清晰而郑重地说道:“祖父,我答应您!” 听到这句话,潘祖年浑浊的老泪瞬间滚落,“潘家,终于有后了!”他紧紧攥着孙媳的手,仿佛要将毕生的力量传递过去。 “大盂鼎,大克鼎,潘家的魂,中华的宝,人在鼎在,誓不落外族之手!”一阵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气流送入她的耳中,那是两个足以撼动历史的名称,以及一句比山还重的嘱托: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印,深深镌刻在她的心上。 潘家,苏州四大名门之首。潘祖年的哥哥叫潘祖荫,是咸丰二年的探花郎,执掌南书房40年,是光绪帝倚重的股肱之臣。 潘祖荫一生痴迷金石,视鼎彝为生命。因为没有孩子,潘祖荫在临终前将自己毕生所藏,全部给了弟弟,其中最珍贵的,就是来自西周的两尊巨鼎:大盂鼎、大克鼎。 这两尊鼎,器型雄浑,体型巨大,纹饰繁复,腹内更铸有数百字长篇铭文,是研究西周社会、制度、文字的无价之宝,价值无可估量。 为了保护大鼎的安全,潘祖年秘密将宝鼎从京师运回苏州故宅。 回到苏州后不久,潘祖年就染上重病,他的儿子早逝,小辈中成年的,只有一个18岁的孙子:潘承镜。可不曾想,新婚不过三个月,这个他寄予厚望的孙子也遽然病逝。 潘家男丁凋零,只剩下孤儿寡母和几个懵懂孩童。偌大家业,千斤重担,瞬间压在了那位新婚守寡的孙媳: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女子肩上。 潘祖年将孙媳的名字改为“潘达于”,写入潘氏族谱。 潘祖年死后,潘家迅速败落。昔日车马盈门的豪门,一度沦落到要靠典当度日、赁屋而居的地步。生活的窘迫如影随形,压得潘达于喘不过气。 一日,一位西装革履的美国商人带着翻译,趾高气扬地闯入潘家,“六百两黄金!外加上海霞飞路一栋洋房!换那两口鼎!” 六百两黄金,足以让潘家瞬间摆脱贫困,过上奢华生活。潘达于听着翻译的话,神色平静如水,淡淡回了一句:“不卖。”商人愕然,悻悻而去。 美国商人走了,但觊觎大鼎的人并没有因此消失,淞沪会战后,苏州沦陷,日军早就听说潘家有稀世大鼎,上门抢夺只是早晚的事,转移大鼎,刻不容缓。 那年的中秋节,天上没有月亮,又因为发电厂被炸,整个苏州都是黑的,一点光都没有。除了警报声和轰炸声,什么都没有。 当人们都拼命往城外逃跑的时候,潘达于举着一盏昏黄的油灯,站在空旷的庭院中央,紧张地盯着着紧闭的大门。 在她的低声指挥下,几名忠实的工匠屏住呼吸,将两个裹了层层油布,巨沉无比的樟木箱,小心翼翼地放入庭院中央预先挖好的深坑中。然后一锹一锹把泥土盖在上面,接着铺上一层厚实的方砖,再细细撒上泥土、草木灰掩盖痕迹。 地面很快恢复了原状,就好像从来没有被挖过一样。做完这一切,潘达于就趁着夜色,悄悄逃到城外避祸。 她前脚刚走,后脚满载日军的卡车就咆哮着冲到了潘家门前!凶神恶煞的士兵跳下车,不由分说,架起了笨重的抽水机。轰鸣声中,潘宅前那方承载着几代人记忆的荷花池,碧水被强行抽干,露出了乌黑的淤泥。 士兵们不顾肮脏,纷纷跳入池中,挥舞铁锹疯狂挖掘,泥水四溅。他们笃信,宝鼎必藏于池底!然而,池底被翻了个底朝天,除了烂泥碎石,日军一无所获。 之后的几个月,潘家老宅成了日军的重点“光顾”对象。一队队日本兵如蝗虫过境,用刺刀撬开每一块地砖,用铁镐砸碎墙壁,在花园里、回廊下、甚至假山石缝中胡乱刨挖。最疯狂时,一天之内竟搜查了七次! 但无论日军如何威逼利诱,哪怕是以性命相胁,关于宝鼎的下落,潘家上下无一人吐露半字。 “人在鼎在”的誓言,早已融入潘家每一个人的骨血。 1951年,新中国万象更新。潘达于给华东文化部寄了一封信,信中表示她愿将大盂鼎、大克鼎无偿捐献给国家。 如今,这两尊象征着中华文明源流的西周重器,分别珍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和上海博物馆。 当人们驻足在它们恢弘的器型前,解读那穿越时空的古老铭文时,不应忘记那位在苏州深宅里,以柔弱之躯对抗乱世烽烟,默默守护了它们三十年的女子:潘达于。 她的名字,与国之重宝,一同不朽。
1925年,苏州豪门病潘祖年病重,18岁的寡居孙媳在床前照料。就在孙媳扶他起身喝
梦之看历史
2025-05-30 10: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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