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歪曲南非农业事实，“黑人非农民” 论遭农业学者驳斥】
▶这种不完整乃至不准确的官方数据，为极端观点的传播，尤其在社交媒体上，提供了滋生土壤。这也使得美国出现有关南非的错误信息成为可能，包括特朗普所谓“南非黑人不是农民”的言论。
▶本文旨在提供一个更为细致、基于实证的视角，助力理解南非农业结构的现实。首先，南非的黑人农民数量超过白人农民。
▶正如南非人民所知，农场、包装厂、分销体系及零售业的劳动力主体皆为黑人。因此，南非食品供应链的正常运行，离不开黑人劳工的辛勤付出。
当世界各国领导人展开对话时，人们通常预期其讨论内容应建立在由行政团队准备、经过核实的事实基础之上。正因如此，我们本以为2025年5月21日南非总统西里尔·拉马福萨与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在白宫的会晤将遵循此一惯例。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这场电视直播的会晤却因其对南非现实的严重歪曲而令人震惊。
农业、土地及农村犯罪成为讨论的核心议题。作为农业经济学者，我们清楚地看出，特朗普在上述问题上的误导性言论多源于对南非情况的误解乃至扭曲。其中最具争议的是特朗普声称：“但黑人不是农民。”
我们长期致力于通过学术研究和著作（包括我们最新的《南非农业的尴尬真相》）呈现南非农业政治经济改革及其结构性问题的真实面貌。
这一工作尤为重要，因为官方统计资料——如2017年农业普查和2017年官方土地审计——未能全面反映南非农业的实际结构。农业普查原本应提供初级农业部门的规模与结构的全面评估，土地审计则应涵盖南非全部土地的所有权状况，然而两者在覆盖范围上均存明显不足。
这种不完整乃至不准确的官方数据，为极端观点的传播，尤其在社交媒体上，提供了滋生土壤。这也使得美国出现有关南非的错误信息成为可能，包括特朗普所谓“南非黑人不是农民”的言论。
必须指出，南非在数据不准确方面的失责助长了这些虚假叙述的传播。
本文旨在提供一个更为细致、基于实证的视角，助力理解南非农业结构的现实。首先，南非的黑人农民数量超过白人农民。
并非所有白人商业农场都是“大型”经营单位，也并非所有黑人农民皆为“小规模”、“自给自足”或“新兴”农民。事实上，多数农场的经营规模可归为微型或小型。
澄清这一点极为重要，以避免外界误以为南非农业完全由白人农民主导。南非农业呈现双重结构，其中黑人农民主要从事小规模农业，贡献了约10%的商业农业产出。他们虽尚需在规模和产量上获得更多支持，但不可否认其在农业领域的活跃角色。
▶事实
在白宫这场充满争议的会晤之后，南非多个农民组织的沉默令人震惊。截至目前，我们尚未见到任何组织出面公开反驳特朗普的指控。我们唯一能够得出的解释是，这些虚假说法可能符合部分农民组织的政治立场。
然而，问题在于其代价可能是什么？南非众多农民是否将因美国对南非实施贸易制裁或征收关税而蒙受损失？值得注意的是，美国在2024年占据南非137亿美元农产品出口总额的4%。
在拉马福萨指出犯罪，尤其是农村犯罪，对所有南非人均构成威胁，且被杀害的黑人多于白人后，特朗普竟回应称：“但黑人不是农民。”这一言论急需事实核查。
我们重新查阅了2021年共同撰写的《南非经济手册》中的相关章节。以下节选内容中，我们尝试通过合理的种族分类及农民数量的估算，反驳特朗普言论的荒谬。
正如前述，2007年与2017年的农业普查因仅涵盖注册增值税的农业企业而存在局限，只有年营业额达100万兰特（约合55,500美元）的农业企业才符合条件。
我们通过整合2011年人口普查与2016年社区调查数据，扩展农业普查结果，以更全面地了解南非商业农业单位的总规模。2016年社区调查是一项广泛的统计调查，目的在于为政府和私营部门提供市政层面的居民与家庭数据，以支持规划与政策制定。
2011年人口普查数据显示，南非共有2,879,638户家庭从事农业生产，占全部家庭的19.9%，其中包括以农业为生计或商业目的者。
其中仅2%的农业家庭报告年收入超过307,000兰特（约合17,000美元），这意味着约有57,592户家庭可被视为商业农民，农业是其主要或唯一收入来源。该数字与2017年农业普查中提及的40,122家增值税注册农业企业数量大致相符。
根据农业普查数据，约90%的增值税注册商业农业企业为微型或小型企业。考虑到未纳入普查的农业企业多为规模较小且未注册增值税，南非绝大多数农业经营单位仍为小型家庭农场。
表1：南非农场结构，2017年（图3）
值得注意的是，南非有2,610家大型农场（年营业额超过2,250万兰特，约合120万美元），其贡献了67%的农业收入，并雇佣了2017年全部75.7万农业劳动力中的半数以上。
表2：按人口规模划分的农业家庭类别，2016年（图4）
我们还可通过2016年社区调查数据来估算农场数量。根据表2中的比例，我们估计南非共有242,221个商业农业家庭，其中仅43,891个（18%）为白人农场主。该数据与增值税注册企业的比例大致相符，同时也反映出部分白人农场主未进行注册的现实。
若仅考察以农业为主要收入来源的农业家庭，数据最终指向132,700户，其中93,000户（70%）为黑人农民。这一事实对政策制定者和农业组织而言均构成挑战，而特朗普似乎对如此现实感到难以置信。
本文虽以繁复的方式展开有关南非农场数量及农民族群分类的论述，但我们相信已充分证明黑人农民数量多于白人农民。虽其产出份额较低，但国家农业营销委员会估计黑人农民在总产出中约占10%。然而，这一估算同样面临严重的漏计问题。
确切计算黑人农民在农业总产出中的份额极具挑战性，因为当前尚无方法准确判断零售货架上的马铃薯或卷心菜究竟产自黑人拥有的农场，抑或为黑人经营、但所有权属白人的农场。正如南非人民所知，农场、包装厂、分销体系及零售业的劳动力主体皆为黑人。因此，南非食品供应链的正常运行，离不开黑人劳工的辛勤付出。我们呼吁澄清这些事实，并以诚实的态度加以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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