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中国最后一名“皇妃”李玉琴,探望狱中的溥仪,见到溥仪,李玉琴心中的那个念头越发清晰:离婚,一定要离婚!主要信源:(李玉琴《中国最后一个“皇妃”——李玉琴自述》)
那年的春天,李玉琴第五次走进抚顺战犯管理所,隔着探视室的桌子,她看着对面穿着囚服的溥仪,那个曾经被称作“皇帝”的男人,如今背也驼了,眼神躲闪,手指局促地搓着衣角。
上一次见面时她脱口而出的“离婚”二字,像块石头压在心里好些天,可这次再见到他,那念头反而更清楚了:这婚非离不可。
十年前日本投降那会儿,溥仪扔下她自个儿跑了,李玉琴在东北荒山沟里苦等,啃过野菜,睡过破庙,还差点剃头当尼姑。
后来听说溥仪被苏联人抓走,她又巴巴地盼了五年,直到1955年,抚顺战犯管理所准许通信,溥仪才想起写封信给她。
信纸捏在手里发烫,李玉琴连夜回信,把十年苦水全倒进字里行间,大姐凑钱给她买了火车票,可当她真见到溥仪时,心凉了半截。
这人佝偻着背问改造进度,对她在乱世里差点饿死的事一句没提,更扎心的是,溥仪亲口承认给日本人当过傀儡,她心里那个“好人康德皇帝”的念想哗啦碎了一地。
往后几次探监,李玉琴越看越明白,带去的罐头点心,溥仪转手就交给管教干部;她省吃俭用扯布做的棉袄,被他嫌弃针脚粗。
最寒心的是那年除夕,管理所破例让两人单独相处,黑漆漆的屋子里,溥仪连她衣扣都解不利索,最后缩在墙角直叹气。
那一宿李玉琴睁眼到天亮,终于想通:这男人从根上就没把她当妻子,当年选妃不过是日本人塞给他的摆设。
转过正月十五,李玉琴攥着三张信纸走进抚顺市人民法院,头一张写溥仪年少时被太监教唆坏了身子,结婚十四年从没夫妻之实;第二张列着这些年受的牵连,单位评先进总卡在“历史问题”上,娘家兄弟找工作也遭白眼。
第三张直指二十二岁的年龄差:“他当我是梳辫子的小丫头,我跟他聊街道生产组的事,他眼皮都懒得抬。”
院长李国章接过诉状时直咂嘴,谁成想大清朝的末代皇帝,最后要在新中国的法院里断家务事。
回溯到1943年,这事压根儿就是个阴差阳错,十五岁的李玉琴刚考上长春南岭女中,照相师傅突然来学校给女生拍头像。
过了两礼拜,宫里派车把她接走时,她还当是去念皇家书院,结果跨进伪满皇宫就被按着学磕头,溥仪亲手写的“二十一条”规矩贴满墙:不许想家、不许顶嘴、连吃饭嚼几口都有数。
封“福贵人”那晚,红蜡烛噼啪响到半夜,新郎官却溜去佛堂念经,后来听老太监嚼舌根才知道,这位爷早让宫女们掏空了身子。
日本垮台前夜最是揪心,1945年8月,溥仪拖家带口往通化逃,火车开到半道突然把李玉琴撵下车,塞给她两卷钞票说“等着朕”。
这一等就是五年多,她在天津溥修家当牛做马,寒冬腊月用冷水洗全家的衣裳,手上冻疮烂得见骨。
有回饿晕在菜市场,卖豆腐的大婶塞给她半块窝头,她边啃边掉泪,皇帝丈夫赏的珍珠项链,早被溥修老婆抢去当了大烟钱。
1957年5月,法院的离婚判决书送到长春图书馆,李玉琴签完字走出大门,太阳照得人发晕,她摸着口袋里新买的电影票,忽然想起昨儿工会小组长说的话:“李同志,周末联欢会排了你独唱呢。”
风吹得判决书哗啦响,她没回头,径直朝前走去,后来嫁的工程师老黄总笑她:“头回约会非要吃国营食堂,四个菜摆得方方正正,跟图书馆理书似的。”
只有李玉琴自己明白,能把日子过得这样平常,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