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0年四月初九,北京菜市口刑场。石亨被刽子手按在断头台上时,突然仰天嘶吼:"狡兔死走狗烹!"这个八个月前还权倾朝野的忠国公,此刻才明白自己不过是新皇帝的垫脚石。 刽子手的鬼头刀在春日的风沙里泛着冷光,石亨盯着刀刃上自己扭曲的倒影,忽然想起去年冬天那场雪。那时他刚从边关凯旋,明英宗亲自到午门迎接,金黄的辇车在雪地上碾出深深的辙印,身边的小宦官悄悄告诉他,陛下昨夜特意让人把御道的积雪扫了又扫,生怕他的靴底沾了泥。可如今这双曾被皇帝赞为"能征善战"的腿,正被粗麻绳捆得发紫,膝盖硌在青石板上,疼得钻心。 说起来,石亨的发迹本就带着几分戏剧性。正统十四年那场惊天动地的土木堡之变,明英宗被瓦剌掳走,朝堂上满是南迁的论调,是他跟着于谦死守北京,用火炮轰退了也先的骑兵。那时的他不过是个副总兵,站在德胜门箭楼上看着城下尸山血海,怎么也想不到日后会成为左右政局的人物。景泰帝继位后对他破格提拔,可他偏偏在景泰八年干了件"大事"——带着曹吉祥、徐有贞撞开南宫大门,把被软禁七年的英宗重新扶上皇位。 "夺门之变"那夜的情形,石亨至今记得清楚。英宗坐在轿子里,盖在头上的锦帕都被冷汗浸透了,攥着他的手一个劲地说:"事成之后,你石亨就是大明的头号功臣。"后来论功行赏,他被封为忠国公,赐丹书铁券,特许"朝见免拜",连自家的僮仆都得了官爵。府里的门槛都被来送礼的人踩破了,有人给他算过,短短半年间,他提拔的亲信就有四千多人,连厨子的小舅子都谋了个千户的职位。 可权力这东西,就像冬天里的火盆,离得太近容易烧着自己。石亨渐渐觉得皇帝对他的态度变了。以前英宗见了他,总要笑着喊一声"石爱卿",可今年正月里,他进宫奏事,英宗却板着脸说:"听说你府上的假山比皇宫的御花园还高?"他当时没把这话放在心上,直到上个月,言官们突然像约好了似的,纷纷弹劾他"恃功专权""僭越礼制"。最狠的一道奏折里说,他曾在醉后指着皇宫方向说:"这金銮殿,我也坐得!" 现在想想,那些话未必都是真的,可皇帝需要一个由头。就像当年景泰帝重用他,是因为需要有人替自己守住北京城;如今英宗要杀他,不过是想告诉满朝文武:就算是帮我复辟的功臣,也得乖乖听我的话。前几日在诏狱里,他隔着铁栅栏看见曹吉祥被拖过去严刑拷打,才突然明白过来——所谓"夺门之变",哪里是什么救驾大功,分明是皇帝手里的一把刀,用的时候拿出来,用完了就该收进鞘里。 菜市口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不知谁喊了一声"行刑了"。石亨望着远处午门的飞檐,想起于谦被杀那年,也是这样的天气。那个总爱穿着青衫的老头,临死前说"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当时他还觉得可笑,如今才知道,原来这朝堂之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清白可言,有的只是刀尖上的权衡利弊。 刽子手的刀举起来了,石亨忽然笑了。他想起自己老家的祖屋,后院有棵老槐树,每到夏天就开满白色的花。当年他从那里出发去当兵时,母亲塞给他一块干粮,说"好好打仗,别想着当官"。如果时光能倒流,他宁愿做回那个在边塞啃窝头的小校,也不想在这吃人的朝堂里走一遭。 刀光闪过,血溅在青石板上。围观的百姓们先是惊呼,随后又开始窃窃私语——他们记得上个月,这位忠国公的仪仗队路过朱雀街时,把卖茶汤的老汉撞得盆翻碗碎,如今看来,再威风的国公爷,也逃不过断头台。而此刻的皇宫里,明英宗正对着铜镜整理冠带,旁边的宦官小心翼翼地说:"石亨的案子已经结了,那些弹劾他的奏折......"皇帝抬手打断:"都烧了吧,往后谁也不许再提'夺门'二字。" 一场风波就此落幕,就像春夜里的一阵风,吹皱了湖面,却很快又恢复平静。但石亨的死,终究在史书上留下了一笔。后来的人读起这段历史,也许会感叹一句"伴君如伴虎",也许会想起那句古老的谚语:"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在权力的游戏里,从来没有永远的功臣,只有永远的棋子。#端午纳福#
1460年四月初九,北京菜市口刑场。石亨被刽子手按在断头台上时,突然仰天嘶吼:"
雨后清新心舒畅
2025-05-29 09:3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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