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慢慢地走着,梧桐树很浓,相思树很绿,槐树上有星星点点的光漏下,一个人徘徊在绿之上,走在绿之间,也踱到绿之下。 绿在我的眼前,我在绿的心里。 没有不开心,也没有很畅快。 阳光的酒调很醇,很厚,深深浅浅地斟在每一个杯形的小粉花里,肥美的夏,甜甜的记忆又回到了我的心头。 我小时候极顽皮,网友们说我,你那是顽皮吗,分明是顽劣。 其实我的性格极矛盾,在夏日的黄昏,我喜欢一人来到小溪边,赤足入水,那被夕阳绚烂得艳丽的溪水,晃晃悠悠的映在脚上,细沙从我脚趾边流过,溪流经过沙石浅滩,激起一朵朵白色的浪花,仿佛栀子从空中拂来,氤氲一溪的芬芳。 我望着望着,满溪红霞照人眼,天地间流动着和暖。 站起身,朝着远处的青黛,张嘴来一曲信天游,幼时嗓子尖,声音一出口,山歌儿个喳喳地亮,吓得树头上的雀鸟吱吱喳喳地腾空而起,我开心地嘬嘴,来两声响亮的口哨。 小叔叔会骑着自行车过来,一拍后座,说,小宇,走,兜风去! 小叔叔骑车,骑的是激情与速度,他身子往前稍倾,两条大长腿用力一蹬,车子像离弦的箭一般,晚霞的金波向两边扯开。我开心地叫,叔,表演个杂技。 小叔叔一会儿来个大撒把,一会儿两腿架上前梁,一会儿像猴子一样手搭凉篷四处张望,表演高难度动作。 晚风如瀑,吹动我的长发,我趴在小叔叔背上,人从后座上站起,响亮亮来一曲秦腔。 吓得路人往一边躲,边躲边指指点点:老张家这两个活宝,小心点! 我俩留下一串少年人的欢笑,树在,山在,大地在,你在,我在,岁月在,还要什么样的开心呢? 可惜,走着走着,我把小叔叔弄丢了。 我的天赋来自爸爸的基因,喜欢唱喜欢编喜欢口技,后来还学会了模仿各位wei人讲话。 我爸是个很有才的人,他喜欢看书,夏日的午后,拿一本泛黄的线装书,握着它就如握着一方优美的传统,一字一字地摩挲,他觉得那涩黯的纸面蕴含着一种古典的美。 他想传承给我,五千年文化的精髓,可惜我幼年不爱读书,爸教书,我神游。 爸无奈地一声叹,我根本不明白叹息里含着啥情绪,如今想读书了,可是这个脑袋却叫嚣着不让装任何东西了。 走着走着,我连爸爸也失去了。 我一个人走走停停,看山看水看风景,喜欢着自己的喜欢,也失去着自己的失去,岁月将前面的那片帘幕涂抹得更绿更浓了。 还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呢,我抬头望天,那高大的梧桐树将天高高撑起,像一块蓝宝石,清透得滴水,是雨要来了吗?
此时,我慢慢地走着,梧桐树很浓,相思树很绿,槐树上有星星点点的光漏下,一个人徘徊
菜鸟先飞撞大树
2025-05-30 16:5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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