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29 岁的战士张思德在烧炭时牺牲,警卫队长想就地掩埋遗体,不料毛主席震怒:“马上挖出来,保护不好他的遗体,就撤你的职!”
1944年9月5日,陕北安塞县的山野间,细雨如丝,空气中弥漫着湿冷的泥土气息。29岁的张思德弓着腰,猫在狭窄的炭窑里,汗水混着煤灰划过脸庞。他手中铁锹翻飞,土石被一铲铲挖出,窑洞深处闷热得像蒸笼。突然,头顶传来一阵异样的“啪啪”声,碎土如雨坠落。张思德猛地抬头,目光如炬,喊道:“快出去,危险!”
他一把将身旁的战友小白推向窑口。就在这一瞬,轰隆巨响,炭窑塌了,土石如洪流般将他吞没。窑外的战友惊魂未定,小白瘫坐在泥地里,泪水和雨水交织——张思德用自己的命,换了他的生。
这场突如其来的悲剧,究竟为何让毛泽东震怒,甚至不惜以撤职相威胁,命令将张思德的遗体挖出,隆重安葬?这背后,是一个普通战士不平凡的故事,一个与“为人民服务”精神紧紧相连的传奇。
张思德,1915年出生于四川仪陇六合乡韩家湾的一个贫农家庭。那是一个军阀混战、列强欺凌的年代,四川的百姓在横征暴敛下苦不堪言。张家更是命运多舛:母亲因劳累和难产早逝,两个哥哥相继死于饥饿和剥削,父亲张行品将年幼的张思德过继给弟弟张行忠,自己远走他乡打工。
叔叔一家虽倾尽全力抚养他,却也难逃贫困的魔爪。11岁那年,张思德好不容易进了私塾,却因旱灾和地主催租被迫辍学。15岁时,叔叔因过度劳累病逝,生活的重担压在了这个少年的肩头。
然而,苦难没有压垮张思德,反而磨砺出他坚韧的性格。在六合场做苦工的日子里,他接触到进步思想,参与工人抗捐抗税的斗争,革命的火种在他心中悄然点燃。1933年,红四方面军解放仪陇,张思德在苏维埃政府成立大会上慷慨陈词,痛斥旧社会的压迫,17岁便投身红军,成为当地第一位红军战士。
加入红军后,张思德迅速展现出无畏的勇气。1933年营渠战役,他首战便击毙敌方机枪手;关口梁战斗中,他冒着枪林弹雨,与战友搭人梯炸开寨门;茂洲之战,他单枪匹马缴获两挺机枪。长征路上,他三次负伤,两度穿越雪山草地,面对毒草遍布的绝境,他主动试吃野菜,多次中毒昏迷,却从不退缩。
每当粮食耗尽,他总将自己的口粮让给伤员,自己啃野菜充饥。战友回忆,张思德常说:“革命不怕死,怕死不革命。”
1937年,张思德加入中国共产党,22岁的他将“为人民服务”的信念刻进骨子里。到达延安后,他被调入中央警卫团,负责毛泽东等领导的警卫工作。1941年冬,他曾跳入冰窟窿,帮毛泽东的座车脱困;1942年杨家岭礼堂施工时,他用肩膀顶住断梁,救下战友,自己却身负重伤。
毛泽东亲眼见证了他的无私,称他为“英雄”,并将他的事迹在部队中传扬。
1944年,国民党封锁陕甘宁边区,延安物资匮乏。毛泽东号召“自力更生”,张思德凭着丰富的烧炭经验,主动请缨前往安塞县石峡峪村烧炭。他带着战友日夜奋战,将烧炭周期从10天缩短到7天,烧出5万多斤优质木炭,为部队过冬提供了保障。
9月5日,阴雨连绵,炭窑的土质被雨水浸透,隐患暗藏。张思德和战友小白在窑内挖土,窑顶突然裂开。他没有犹豫,用尽全力将小白推出,自己却被埋在塌方的土石之下。
噩耗传来,警卫队长古远兴建议就地掩埋,以不影响生产。毛泽东闻讯震怒:“张思德为人民牺牲,我们怎能草率对待英雄的遗体?马上挖出来,保护不好,我撤你的职!”他随即下令:一要妥善收敛遗体,防止野兽破坏;二要备好棺材,运回延安;三要举行隆重追悼会,他要亲自参加。
1944年9月8日,延安凤凰山下枣园沟口,千余名战士和群众冒雨聚集,追悼这位普通战士。会场简朴而肃穆,毛泽东亲手献上花圈,挽联上写着:“向为人民利益而牺牲的张思德同志致敬。”他登台发表演讲,声音低沉却掷地有声:“我们的共产党和共产党所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是革命的队伍。我们这个队伍完全是为着解放人民的,是彻底地为人民的利益工作的。张思德同志就是我们这个队伍中的一个同志。”
他引用司马迁的话:“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还重。”这篇演讲后来整理为《为人民服务》,9月21日刊于《解放日报》,成为中国共产党宗旨的经典宣言。
张思德的故事并未随他的牺牲而终结。他的精神激励着一代代人,延安至今活跃着多支以“张思德”命名的服务队,如国家电网陕西张思德共产党员服务队、延安市张思德消防服务队等。他们走街串巷,修电线、巡逻、宣传红色历史,将“为人民服务”融入日常。
张思德用行动诠释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真谛。他没有豪言壮语,却在平凡岗位上书写了不平凡的人生。他的牺牲,如炭窑中的烈焰,点燃了无数人的信念,照亮了革命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