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5年,孙中山向发妻卢慕贞正式提出离婚,48岁的卢慕贞也不哭不闹,只是信中回了个:“可”,不料,就是这一个字,她在孙中山心中重如泰山。
孙中山和卢慕贞的故事,是民国历史里绕不过去的一页,在那个新旧交替的年代,一个广东乡下女子和革命先驱的婚姻,注定要经历不平凡的风雨。
卢慕贞十八岁嫁进孙家的时候,对未来的生活有过不少期待,她从小跟着母亲学针线活,懂得孝敬公婆的道理。
可新婚第二天她就发现,丈夫总捧着书本在书房里一坐就是大半天,那些写满字的纸张对她来说就像天书,她不敢打扰,只能安静地坐在旁边。
孙中山经常要出远门,她就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公公生病的时候,她天天守在病榻前喂药擦身,连换洗的衣裳都是趁老人睡着时缝补的。
等孙中山从外地赶回来探望时,正撞见妻子端着汤药跪在床前伺候,额头上的汗珠子直往下淌。
那天夜里,他在油灯下握着妻子的手说了许多话,后来孙科就是在那段难得的温馨日子里出生的。
再后来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卢慕贞带着孩子和婆婆东躲西藏,有次听说官府要来抓人,连夜背着婆婆翻过两座山头。
她在乡下种菜养鸡,省下钱托人往日本寄信,信里说的都是"家里都好",从没提过自己半夜起来给孩子补衣裳熬红眼睛的事。
等到民国成立,卢慕贞被接到南京总统府,这才知道外头的世界早变了样,她看见城里女学生穿着蓝布衫在街上演讲,官太太们能说外国话陪丈夫参加酒会。
有次跟着孙中山视察铁路,她穿着绣花鞋走在石板路上,听着丈夫和工程师讨论钢轨间距,那些专业术语就像屋檐下的雨帘子,滴滴答答落不进耳朵里。
1915年秋天,邮差送来封贴着日本邮票的信,卢慕贞摸着信封上工整的毛笔字,心里已经猜到七八分。
她没等读完信就铺开信纸,蘸墨的毛笔尖在半空悬了半晌,最后只落下个"可"字,这个字她练过很多遍,横平竖直写得格外端正,就怕叫人看出手抖。
他们的离婚手续是在东京办的,同盟会的老伙计们听说这事心中满是震惊和对他的斥责,有个胡子花白的长辈拍着桌子骂街。
卢慕贞反倒劝他们:"先生是做大事的人,该有个知书达理的伴儿。"她说这话时挺直腰杆,像是在说服自己。
后来宋庆龄来澳门看她,两人坐在小洋楼的阳台上喝功夫茶,谁也没提过去的事。
往后的日子,她便在澳门安了家,孙眉给她盖的二层小楼挨着码头,每天能听见汽笛声。
她开始学着看报纸,遇到不认识的字就圈起来,等孙科周末来吃饭时请教。
抗战那年澳门闹粮荒,她组织街坊邻居给前线捐棉衣,还帮着地下党转运药品,有次码头工人运来二十箱盘尼西林,她亲自盯着货箱贴上茶叶标签,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1952年春天,85岁的卢慕贞在睡梦里走了,床头柜上摆着孙科全家福,玻璃相框擦得锃亮。
她住了30多年的小洋楼后来改成纪念馆,游客们来看孙中山用过的书桌,却很少有人知道后院那棵荔枝树是她亲手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