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瓷碗碎成八瓣时，我忽然笑出了声。
那个嚷嚷“生活费AA”的男人，此刻正蹲在地上捡拾碎片，嘴里嘟囔着“碗钱从下个月生活费里扣”。
两个月前还夸我煲汤好喝的人，现在连盐罐子都要按克算钱。
我拎着菜篮子出门时特意绕了个弯，拐进老年大学报名处。
教室里颜料味儿冲鼻子，水彩笔插在塑料桶里活像菜市场的大葱。
老师捏着我的手教画牡丹：“花瓣得往外翻，别缩着。”我蘸了红颜料往纸上怼，洇开的色块比灶台上干涸的酱油渍还鲜亮。
周三上课总撞见隔壁单元的老周头，他举着画板凑过来：“你这牡丹画得跟火烧云似的。”我没接茬，倒是听见后排几个老太太嚼舌根：“这把年纪还臭美，穿个花围裙当自己是小姑娘呢？”下课铃一响，我把围裙抖得哗哗响，红牡丹图案正好糊在说闲话的人跟前。
昨儿班群里炸出条消息：“二婚图啥？洗衣做饭当免费保姆？”我咔嚓拍了画板传上去，刚涂的牡丹瓣儿还往下滴颜料。
老周头秒回三个大拇指，附带语音点开是他那破锣嗓子：“下回给我画朵绿的，我拿回家镇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