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32岁的茅盾爱上23岁的女学生秦德君。不久后,秦德君怀孕,茅盾用温柔的言语再一次让她打掉孩子,殊不知,秦德君却吞下了200粒安眠药。
1928年春天,一艘开往日本的客轮甲板上站着两个心事重重的中国人。
男的叫沈雁冰,后来以笔名“茅盾”闻名文坛;女的叫秦德君,刚经历感情创伤的年轻女学生。
这两人原本素不相识,却因时代洪流撞出命运火花,开启了一段影响中国现代文学史的隐秘情缘。
客轮在太平洋上漂了七天七夜,头等舱里坐满日本商人,三等舱角落里的中国乘客显得格外孤单。沈雁冰裹着灰色长衫,时不时咳嗽几声。
他刚因小说《蚀》遭左翼文坛批判,这次东渡既为避难也想寻找创作灵感。
秦德君蜷缩在舷窗边,笔记本里夹着未寄出的绝笔信——三个月前男友战死北伐战场,她本打算在海上结束生命。
第三日黄昏,沈雁冰帮秦德君捡起被海风吹落的围巾时,瞥见了她手稿扉页的《少年中国》诗抄。
两个落寞灵魂就此展开对话,从李大钊遇害聊到东京樱花,从白话文运动谈到女子剪发。当得知对方都是1921年入党的同志,隔阂瞬间消融大半。
抵日后他们租住京都吉田山脚的老屋,沈雁冰管23岁的秦德君叫“阿姐”,她笑32岁的他像“学堂里逃出来的小书生”。
白天他去东大图书馆查资料,她在家研读日文版《资本论》;夜里他伏案写《虹》,她帮着誊抄手稿。
有次电车脱轨险坠山崖,他紧握她的手说:“这般同生共死,倒成全了永恒。”
变故始于1929年梅雨季,秦德君发现怀孕时,《虹》正连载到梅行素觉醒的关键章回。
沈雁冰盯着未完成的稿纸沉默整夜,次日红着眼圈劝她:“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这话他在上海对原配孔德沚说过三次——那裹小脚的妻子为他生养子女,却至今不知丈夫在东京另筑爱巢。
流产手术在上海日租界的妇科诊所进行,主治医师是日本共产党员板垣,他望着病历上“沈德鸿”三字欲言又止——五年前他给孔德沚接生时,产妇床头摆着同样的婚戒。
秦德君术后高烧不退,沈雁冰却接到母亲病危电报,等他赶回乌镇,见到的却是孔德沚跪在婆婆床前侍药的画面。
1930年重逢东京,秦德君再度怀孕。
这次沈雁冰立下“四年之约”:赚够离婚费就明媒正娶。
但当他们冒险回国,等待的是孔德沚带着儿女的哭闹、文坛好友的规劝,以及小报上《文豪艳史》的刺目标题。
第二次堕胎那日,沈雁冰在手术室外遇见鲁迅。先生抽着烟叹气:“你写《子夜》里的吴荪甫,倒把自己活成了矛盾体。”
约定的四年变成无尽等待,1934年除夕夜,秦德君在重庆江边吞下整瓶安眠药,被巡警救起时口袋里还揣着两人在京都的合影。
彼时沈雁冰正在老家续写《春蚕》,书桌抽屉锁着《虹》的创作手记——那里夹着三张泛黄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德君于东山寓所”。
这场情殇改变了两条人生轨迹,沈雁冰回归传统家庭,晚年回忆录对东瀛岁月避而不谈;秦德君投身革命,九十岁在香港发文揭开尘封往事。
1999年她弥留之际,床头摆着新版的《茅盾全集》,其中《虹》的女主角梅行素,依然闪耀着当年吉田山下那个短发姑娘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