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神偷“赛狸猫”藏在房顶上,等新郎半夜尿急出去时,他悄无声息溜进房间,刚想抱住新娘一亲芳泽,突然门口响起动静。
1941年秋,警备队长家办喜事,新媳妇手上那个镶红宝石的金戒指晃得人眼晕。
段云鹏蹲在琉璃瓦房檐上,听着院里划拳行令的喧闹声,肚里像揣了二十五只老鼠——百爪挠心。
要说这飞贼段云鹏,打小在北平天桥混饭吃。
八岁拜师学轻功,十二岁能翻三丈高的院墙,二十岁那年偷了东交民巷英国领事馆的怀表,大白天从巡警眼皮底下溜走,就此得了"赛狸猫"的诨名。
这些年天津卫的富商大户没少遭他光顾,警察局的通缉令贴了满墙,愣是逮不着人影。
洞房里的龙凤蜡烛烧到半夜,新郎官让酒劲催着跑茅房。
段云鹏瞅准机会狸猫似的窜进屋,新娘子睡得正香,红盖头底下露着半截雪白的脖子。
这贼骨头原本只想顺走戒指,可瞧着新娘子模样俊俏,竟起了歪心思。
刚要伸手扯人家衣裳,新郎提着裤子撞进来,一嗓子"抓贼"惊动了全院护院。
段家祠堂改的临时牢房里,段云鹏翘着二郎腿跟看守吹牛:"去年腊月爷们儿摸进冈村宁次的官邸,把日本司令的保险柜掏了个底朝天。"
这话倒是不假,1940年冬天他确实偷过日军华北司令部的财物,不过可不是为了抗日——那会儿他跟日本特务分赃不均,赌气才干的这票买卖。
老百姓哪知道这些弯弯绕,街头小报一传十传百,倒给他封了个"抗日义盗"的名号。
1946年秋雨绵绵的晌午,军统特务谷正文撑着油纸伞来探监。
这人原是北京大学的学生,投了戴笠后专管华北情报。
他看中段云鹏飞檐走壁的本事,拿二十根金条作保,把这江洋大盗弄进了军统特训班。
三个月魔鬼训练下来,段云鹏的轻功配上美式侦测设备,活脱脱成了军统的"人形雷达"。
转过年来开春,北平城里的秘密电台成了国民党的眼中钉。
三十多辆吉普车拉着德国造的电讯侦测仪满城转悠,可这机器就跟得了伤风似的,时灵时不灵。
谷正文把段云鹏派上房顶,让他学夜猫子蹲守。
要说这贼骨头确实有两把刷子,专挑凌晨两点挨家挨户听动静——谁家这钟点还亮着灯,保不准就是发报员在干活。
1947年清明前后,段云鹏在西四牌楼逮着个破绽。
羊皮市胡同有户人家连着三宿亮灯到鸡叫,房顶上能听见细微的"滴滴"声。
军统按他画的路线图扑过去,果真起获了电台和密码本。
这案子闹得忒大,北平天津两地的地下组织被端了十几个据点,百十来号人进了渣滓洞。段云鹏靠着这"功劳"连升三级,领了中校衔。
等到1949年国民党兵败如山倒,段云鹏跟着残兵败将撤到台湾。
老蒋嫌大陆的刺客不得力,1950年开春又把这"赛狸猫"派回来搞暗杀。
头两回他扮成卖香油的小贩混过关口,在京津两地转悠了半个月,到底没敢下手。
第三次可就没那么走运了——1954年9月,广州海关新来了个山东籍的检查员,瞅着段云鹏递的路条直犯嘀咕:"这章子咋像是萝卜刻的?"
公审大会开了三天三夜,判决书摞起来有半尺高。
要说按他犯的事,枪毙十回都不冤。
可上头考虑到民间还传着他"偷日本司令"的虚名,特意请示了中央。
毛主席批了"可杀可不杀"五个字,这才留了他十几年活口。
直到1967年秋后算总账,公安部门把当年偷冈村宁次的真相查了个底掉,这才在功德林监狱给了他一粒"花生米"。
说到底,段云鹏就是个乱世里投机取巧的主儿。
偷日本人是为私怨,投军统是图富贵,要说有什么主义信仰,那纯属扯淡。
倒是他这套飞贼本事,既祸害过老百姓,也坑惨了革命者,最后把自己绕进了法场,正应了那句老话——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