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3年,朱棣病重。他的三子朱高燧,趁四下无人,从怀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毒药,掺进父亲的药膳中。殊不知,他背后正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盯着他。
洪武三十一年,明太祖朱元璋在南京咽下最后一口气。
他亲手分封的二十五个藩王像钉子般扎在大明疆域上,其中镇守北平的燕王朱棣手握十万精兵。
皇太孙朱允炆捧着祖父留下的《皇明祖训》登上皇位,这本该是幅叔慈侄孝的画卷,却被年轻皇帝颤抖的手撕得粉碎。
这个从小听着《四书》长大的书生皇帝,看着地图上那些标注着叔叔们封地的红点,总觉得那些红点正在渗出血来。
建文帝的削藩就像个蹩脚厨子切豆腐,刀法又急又乱。
他先拿燕王的亲弟弟周王开刀,接着三个月里连废齐、湘、代、岷四王,连十岁孩童告发亲爹的荒唐事都拿来当证据。
南京城里流传着个笑话,皇帝每天上朝先问"今天该废哪个叔叔",比问天气还勤快。
最要命的是他居然把扣押在南京的燕王三个儿子放虎归山,美其名曰"示之以诚",这操作连宫里的老太监都直摇头。
四十九岁的燕王朱棣在北平王府里,他想起父亲当年分封诸王时的训诫"朝无正臣,内有奸逆,必举兵诛讨",如今倒成了清君侧的现成借口。
建文元年七月,打着"靖难"旗号的燕军攻破居庸关,这场叔侄大战一打就是四年。
战场上的朱棣像头受伤的猛虎,有次差点被南军的弩箭射穿铠甲,是二儿子朱高煦拼死把他背出火线。
老爷子喘着粗气拍拍儿子肩膀:"你大哥身子弱..."这话说得含糊,却在朱高煦心里种下了野心的种子。
南京城破那日,皇宫燃起的大火映红了半边天。
朱棣踩着焦黑的砖石走进奉天殿,龙椅还没坐热就开始清算旧账。
方孝孺被诛十族,齐泰、黄子澄的人头挂在城门示众,血水顺着城墙沟壑流了三天三夜。
得位不正的阴影始终笼罩着这位新君,他五征漠北、疏通运河、迁都北京,干的全是彪炳史册的大事,可龙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时,眼前总晃动着那场焚毁皇宫的大火。
晚年的朱棣躺在北京紫禁城的龙床上,三个儿子的脸在眼前交替浮现。
太子朱高炽胖得走路要人搀扶,但处理政务井井有条。
汉王朱高煦在山东招兵买马,府里养的死士比亲王府卫队还多。
赵王朱高燧看似乖巧,私底下却和二哥眉来眼去。
老爷子心里明镜似的,当年自己那句"你大哥身体不好"就像根肉骨头,引得两条恶犬互相撕咬二十多年。
永乐二十一年的那个秋夜,赵王府的密探送来急报,三殿下在汤药里下毒!
朱棣捏着药碗的手直哆嗦,不知是气的还是病的。
他想起建文帝削藩时的狠绝,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年的帝王心术都喂了狗。
最终这场未遂的弑父闹剧,以朱高炽跪在乾清宫前为弟弟求情告终。
老皇帝看着肥胖太子额头的冷汗,恍惚间看见四十年前南京城里,也有个年轻人这样跪在祖父灵前。
宣德元年的春天,已经继位的朱高炽在文华殿批阅奏章。
案头放着三弟朱高燧请安折子,字迹工整得像拓印的碑文。
新皇帝摸着奏折上的火漆印,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老大,你要记住..."话没说完就走了。
此时,朱高炽突然笑出声来,惊得门口打瞌睡的小太监差点摔了拂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