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晚饭后老爷子来屋里转悠，我正收拾碗筷呢就觉着不对劲。果然他搓着手说大房那边看中了西街的电梯房，眼巴巴等着咱存折里那十五万救急。话里话外还捎带着二叔家刚提新车的堂弟，说人家小年轻都混得风生水起，就大房两口子这些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如今倒想着捡漏低价房。 我攥着抹布的手直发紧，偷瞄沙发上装睡的老李。他那眼皮抖得跟抽筋似的，八成早跟老爷子通过气。厨房窗户缝里灌进来的穿堂风直往脖子里钻，吹得人后脊梁发凉。存折上的数字可是我俩起早贪黑攒的，前阵子还盘算着给娃换学区房。老爷子倒好，轻飘飘一句"就当存他们那儿"说得跟存银行似的，可谁不知道这些年大房借的装修钱到现在都没个响动？ 墙上的老挂钟咔嗒咔嗒走得人心烦，老爷子临走前搁桌上的烟灰缸压着张皱巴巴的楼盘广告。红艳艳的"跳楼价"仨字扎眼得很，可再跳楼能比前年低？我盯着存折本上那串数字，活像揣着个烫手山芋——借了吧怕打水漂，不借又得落个不顾亲情的名声。眼瞅着老李还在那装鹌鹑，我这心里就跟灶上烧着的水壶似的，咕嘟咕嘟直冒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