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的一天,梅兰芳接到杜月笙的电话:“你跟孟小冬离婚的事我听说了,夫妻一场,不管怎样你都该给她3、5万作赔偿,要不然不大合适吧?”梅兰芳爽快答应。不料杜月笙又说了一句话,让梅兰芳只觉得后背发凉。
上世纪三十年代的上海滩,黄金荣的姨太太露兰春跟着富商薛恒私奔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
黄金荣念着旧情,派得力助手杜月笙北上找人。
这个看似普通的差事,却意外串联起京剧名角孟小冬、梅兰芳与青帮大亨杜月笙之间长达三十年的爱恨纠葛。
杜月笙带着任务抵达北平城,在报摊前随手买了份《北平晨报》。
报纸第三版戏曲专栏用醒目标题写着"冬皇孟小冬今在广和楼献演《搜孤救孤》"。
这位当年在上海滩共舞台初露锋芒的小须生,如今已是京城最红的女老生。
杜月笙捏着报纸直奔戏园子,脑海里浮现起六年前那个扎着羊角辫、唱腔清亮的小姑娘。
当晚散戏后,杜月笙跟着黄包车拐进东四牌楼附近的胡同。
隔着车窗望见孟宅门前的石狮子,他特意下车整理长衫马褂。
门房递上的名帖写着"上海杜镛",孟老爷子眯着眼回忆半天,突然拍腿叫道:"原来是当年给冬儿送花篮的杜先生!"据上海档案馆保存的《梨园春秋》记载,杜月笙1919年确实在共舞台看过孟小冬演出。
此时的孟小冬已褪去青涩,据当时《北洋画报》记者描述,她"身材颀长,鹅蛋脸上嵌着双会说话的眼睛"。
杜月笙这次拜访看似为公事,实则藏着私心。
他借着打听露兰春下落的由头,隔三差五往孟家跑。
可没等他展开追求,就听说孟小冬与梅兰芳因合演《游龙戏凤》暗生情愫。
梅孟恋在京城闹得满城风雨。梅兰芳已有两房太太,原配王明华病重在床,二夫人福芝芳精明强干。
据梅兰芳纪念馆保存的回忆录记载,两人最终在1927年春节秘密成婚,婚房设在冯耿光公馆。
这个安排为日后矛盾埋下隐患——孟小冬既无明媒正娶的名分,又被迫放弃如日中天的演艺事业。
平静日子没过两年,意外突然降临。
1931年9月,梅兰芳正在天津演出,北平冯公馆发生震惊京津的"缀玉轩血案"。
疯狂戏迷李志刚误将冯宅管家当作情敌梅兰芳,持枪行凶导致多人伤亡。据天津《大公报》报道,这起案件直接引发梅家两位夫人的激烈冲突。
真正让孟小冬心寒的是1933年的丧礼风波。
梅兰芳伯母去世,孟小冬头戴白花前去吊唁,却被福芝芳拦在门外。
梅兰芳在自传中回忆:"当时场面混乱,我实在无能为力。"这个场景被《立报》记者拍下,照片里孟小冬苍白的脸色刺痛了无数戏迷的心。
孟小冬连夜南下上海,投奔结拜姐妹姚玉兰。
这位杜月笙的四姨太早看出丈夫心思,主动撮合两人见面。在霞飞路的杜公馆书房里,杜月笙拨通了梅宅电话
。据上海电话局档案记载,这通跨省长途持续了四十三分钟。
杜月笙提出四万大洋的补偿金,梅兰芳咬牙答应。
但真正让梅兰芳后背发凉的是那句"钱我先垫着,梅老板方便时再还"——青帮大佬的钱谁敢拖欠?
拿到离婚协议的孟小冬重返舞台,在黄金大戏院连演三十场《失空斩》,戏票炒到十块大洋仍一票难求。杜月笙包下二楼包厢,每晚带着水果点心去后台。
但孟小冬始终保持着距离,直到抗战爆发北平沦陷,才在杜月笙再三邀请下移居上海。
1949年政局变动,杜月笙带着家眷避居香港。在坚尼地台的杜公馆里,孟小冬默默操持家务。
某天清晨,她突然问:"我算是女朋友,还是保姆?"这句话让病榻上的杜月笙猛然惊醒。
据香港《星岛日报》报道,1950年63岁的杜月笙不顾家人反对,撑着病体与42岁的孟小冬举行了简单婚礼。
婚礼后第八个月,杜月笙溘然长逝。
临终前他紧握孟小冬的手叮嘱:"别再登台了。"这句话被在场律师记录在遗嘱附录中。孟小冬遵守承诺,余生再未公开演出。
但她并未放弃艺术,香港票友王瑞芝回忆:"冬皇每天清晨吊嗓,教授弟子分文不取。"
1977年孟小冬在台北病逝,张大千题写碑文"孟太夫人墓"。
这个称谓暗含深意——既承认她杜门孟氏的身份,又保留着"冬皇"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