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夏天,台北城下着闷热的雨,钟浩东被一群人强行带走,他刚刚从印刷机房出来

非正常历史研究室 2025-05-18 13:35:16

1949年夏天,台北城下着闷热的雨,钟浩东被一群人强行带走,他刚刚从印刷机房出来,还没来得及关掉那台日制印刷机,桌上还摊着一份油墨未干的《光明报》,谁都没想到,那个身兼校长、地下党书记和报纸编辑的男人,正好站在命运最锋利的刀刃上。

钟浩东,1915年生,原本是国立中山大学的高材生,抗战时曾在重庆中共外围组织工作,后转为正式党员。

1946年接到任务,他以教师的身份返回台湾,表面是基隆中学校长,实则是中共地下党在基隆的负责人。

他掌握宣传、组织、联络三条线,最核心的工作是办《光明报》,这是中共台湾地下组织最重要的宣传渠道之一。

报纸用铅字排版,手工印刷,每一期都得在深夜偷偷赶工,印出来后,他亲自送给学生、工人,还有潜伏的基层干部。

文章批评国民党的腐败,鼓动工人组织罢工,那几年,台湾局势风声鹤唳,《光明报》却坚持按时发行,印过三十多期。

事情出问题是在1949年7月。国民党特务在高雄截获一份《光明报》样本,省主席陈诚立即上报蒋介石,后者大怒,下令彻查,负责行动的是保密局,由毛人凤直接指挥。

他们沿着线索,追到了一个叫戴传李的学生,这人胆子小,很快就招了,把钟浩东的名字说了出来。

8月14日,基隆港边的雨刚停,钟浩东从印刷点回家,刚开门,五个便衣就冲了进来,家里翻得乱七八糟,墙角藏着的铅字箱被一一清点,连床底下的纸张也没放过。

钟浩东没有反抗,他知道已经来不及,他被押送到台北松山看守所,那年他才34岁。

保密局专案组的人很快开始审讯,主审是谷正文,后来在回忆录中提到过此案。

他说:“钟浩东不太说话,但不说话的人更危险。”起初几天,审讯节奏很紧,几乎日夜连轴。

钟浩东被吊起来打,被灌水,遭电击,但他只是咬牙,闭口不言,唯一一次失言,是在第六天晚上。

那天,钟浩东昏昏沉沉,以为身边的人是狱友,便轻声问:“老郑怎么样?”谷正文一愣,追问“老郑是谁”,钟浩东愣住了,一下子明白过来自己说错话。

这个“老郑”,其实是台共最高负责人蔡孝乾的化名,保密局就靠这句试探出了关键突破口。

接下来的几周,蔡孝乾在台南被捕,与钟浩东不同,蔡在受刑后没撑住,他交代了不少组织网络,还画出了图。

这让保密局的破案进展飞快,几十名地下党人相继落网,包括高雄工委副书记陈泽民、基隆的李汾等,很多人当天就被秘密处决。

而钟浩东,被单独关了起来,他不再接受集中审讯,只偶尔被叫出去问话,特务换了几拨,他仍旧不说话。

有一回,谷正文想试试情感突破,放他看了几分钟家人寄来的照片,钟浩东看了一眼,就默默放下,说:“你们这些手段,别用在我身上。”

为什么他没被立刻处决?因为他太特殊,第一,他是校长,社会影响力大,第二,他没叛变,没招供,没人能定他更多罪,第三,保密局还想着通过他再挖几条线。

可惜的是,他始终咬紧牙关没松口,他写信给妻子,说“这里四季分明,风大雨大,但心还在。”

一年时间过去,局势变化很快,大陆解放,解放军在福建集结,台海战云密布。国民党统治越来越紧张。

1950年10月,保密局下令加快处决一批“无用”的政治犯,以消除隐患、立威稳定局势,钟浩东被列在名单第一位。

行刑前一晚,有人给他送饭,他问:“今天是什么日子?”那人没答,他点点头:“知道了。”第二天早上,他穿着灰蓝色的旧棉衣被押送到马场町刑场。

临走前,他哼了一段《幌马车之歌》那是日本时代传过来的曲子,他在学校时常唱给学生听。

现场没有遗言,有人记得他走得很快,没回头,他的尸体被草草掩埋,没有标记。

他没有留下什么遗物,只有那几十期油印的《光明报》残卷,今天在一些资料馆还能找到,那纸张发黄,但字迹还清晰。

他写过一句话:“黑夜不会永远。”这是他第28期报纸的最后一行。

他不是最有名的地下党员,也不是牺牲最多的人,但他那一年牢狱中的沉默,让敌人束手无策,他没有扭转局势,也没有亲眼看见希望,但他保住了太多人的命。

在那个谁都怕说话的年代,他选择了沉默,也选择了不背叛。

参考资料: 《谷正文回忆录》,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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