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时期刘邦手起刀落，将拦路白蛇斩成两段。刘邦离开后不久，一个白发老太太赶来了，她见了被一刀两断的白蛇，嚎啕大哭，有人问她为何如此伤心，老太太说的话让人大惊失色。 公元前209年秋夜，芒砀山泽青铜剑刃撕开浓雾，寒光闪过处，碗口粗的白蛇断成两截。蛇血喷溅在刘邦的麻衣上，蜿蜒如活物，在月光下泛出诡异的赤金色。 随行的囚徒们僵立如石，看着这位醉醺醺的亭长甩去剑上黏液，却不知三里外的深草间，白发老妪枯瘦的手指已掐进泥土，她感应到血脉断绝的剧痛，正踉跄奔向命定之地。 斩蛇的剑锋上凝着大秦将倾的暮气。七日前，身为泗水亭长的刘邦押送百名刑徒西赴骊山。行至丰西泽，逃亡者已逾半数。 按秦律，失囚者当斩。这个嗜酒好侠的小吏却做出一生最豪赌的决定，解开剩余囚徒的绳索，将浊酒倾入陶碗高呼，“诸君各自求生，刘某从此亡命天涯！” 意外的是，十余名壮汉反跪地追随。他们穿越沼泽时，饥饿的鹧鸪声里总混着鳞片摩擦草叶的窸窣，芒砀山考古证实，当时此地蛇类密度冠绝中原。 当白蛇横亘小径时，囚徒们见蛇首昂起高过人身，鳞片反光如披银甲，而刘邦醉眼所见却是另一番景象，蛇瞳里映着咸阳宫倾颓的烈焰。 蛇尸尚未僵冷，天命已借凡人之口昭告天下。老妪扑向蛇身时，枯发沾满暗红血浆。有囚徒上前探问，听见她嘶喊“赤帝子杀我儿白帝子”的谶语。 更诡谲的是，当众人欲细问时，老妪身形竟在晨雾中溶解，唯余草叶上几滴散发松脂味的血珠。 这幕被司马迁浓缩成二十字，“妪曰‘吾子白帝子也，化为蛇当道，今为赤帝子斩之。’言讫忽不见。” 五行学说在此刻显影，秦属水德尚黑，白帝象征西方金德，而赤帝代表南方火德。斩白蛇实为火克金，水灭火的连环隐喻。 随行者膝行至刘邦面前，见他衣襟蛇血已凝成赭色纹路，恰似未央宫未来铺就的赤红地衣。 染血麻衣化作第一面反旗。刘邦带众人遁入芒砀山裂隙。岩洞石壁渗水处，蛇血染过的衣料悬如战旗。 流民闻“赤帝子”之说纷纷来投，竟聚众数百。史书未载的秘密藏在山民口中，每逢暴雨，刘邦栖身的洞穴会漫出赤雾，而斩蛇处草木经冬不凋，叶脉永久沁着朱砂色。 最精妙的布局在人心。吕雉每次送粮，总能精准找到藏身点。当刘邦佯装惊奇时，妻子指着岩顶云气道，“季所居处常有赤云如龙。” 这则精心设计的祥瑞，随流民口耳传遍沛县。两年后陈胜振臂一呼，刘邦岩洞挥出的剑，已指向咸阳宫九重玉阶。 蛇魂化作王朝命运的草蛇灰线。东汉高颐阙石刻上，刘邦斩蛇的瞬间被永久定格，剑锋斜劈处，蛇身扭曲如篆书“汉”字。 工匠刻意将蛇瞳刻成重瞳，暗合王莽“莽”字藏蛇的谶言。当新朝篡汉时，长安童谣忽唱起“白蛇断处莽草生”，而光武帝刘秀复国，恰应验老妪“赤帝再兴”的潜台词。 今日永城芒砀山斩蛇园内，明代石碑仍在上演光学奇迹，夜间灯光投射，碑面隐现武士按剑影像，当地人坚称此为高祖英灵。 而学者在石缝采到特殊地衣，其猩红色素含罕见硫铁化合物，恰与秦代方士炼丹残留物成分一致。天意与人为，在这抹赤痕中交融了千年。 当赤霄剑没入蛇骨的刹那，沛县酒徒的醉眼里已看见未央宫。两截蛇尸化作四百年前汉疆界西汉白蛇头，莽篡位处。 东汉蛇尾，董卓焚洛阳唯山野草叶上永不褪色的赤痕，成了天命最沉默的注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