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6年，74岁的白居易感染风寒，觉得自己快要嘎了，于是把养的33个家妓叫到床前：“我年事已高，你们都出府嫁人去吧！”32人都哭着离开了，只有15岁的樊素不肯离开。 白居易，唐代诗坛的顶流人物，和元稹并称“元白”，跟刘禹锡齐名“刘白”，诗写得通俗接地气，老百姓都爱读。他生于772年，河南新郑人，小时候家里条件一般，但脑子特别灵，5岁会作诗，7岁识字，被人夸成神童。11岁那年，家乡战乱，他跟着妈跑到了安徽宿州符离，爹在那儿当官。在符离，他认识了邻家女孩湘灵，一个7岁的小丫头，模样清秀，还会点音乐。俩人经常在村头小溪边玩，吟诗吹笛，日久生情。白居易19岁时，湘灵15岁，他已经把她当成此生挚爱，还写了首《邻女》，夸她“娉婷十五胜天仙”。 可惜，这段感情没啥好结果。他妈陈氏看不上湘灵，觉得她家太穷，跟白家门不当户不对。有一次，陈氏撞见他俩手拉手回来，气得大骂，严禁他们再见面。为了断了白居易的念想，她干脆把他打发到襄阳读书。他没法子，只能听妈的话，走之前在渡口写了《寄湘灵》，满纸都是相思。后来在襄阳，他拼命读书，可心里一直放不下来湘灵。 794年，他爹去世，白居易回符离守孝三年。因为孝道，他没去找湘灵。守孝结束后，他跟妈提了娶湘灵的事，可妈还是不同意，非让他先立业再说。他咬牙苦读，29岁考中进士，32岁当上校书郎，混得还不错。可妈还是不松口，他37岁时迫于压力，娶了同事杨氏的妹妹，心里却始终忘不了湘灵。815年，他因说话太直被贬到江州当司马，路上偶遇湘灵。当时他44岁，湘灵40岁，她竟然还没嫁人，他感动得眼泪都下来了，写下《逢旧》记这件事。后来53岁再回符离，听说湘灵因郁闷生病死了，他难过得不行，写了好几首诗悼念她，比如《冬至夜怀湘灵》。 824年，杨氏去世，白居易孤零零一个人，晚年就靠诗酒度日。他养了33个家妓，都是些15岁左右的小姑娘，教她们诗词歌舞，聊以慰藉。其中有个叫樊素的，唱歌特别好，尤其擅长《杨枝》，长得还特别像湘灵，深得他喜欢。他一听樊素唱歌，就想起当年跟湘灵的日子。晚年他住在洛阳履道里，信了佛教，自称香山居士，日子过得挺闲散，可心里那点对湘灵的念想一直没放下。 到了846年秋天，白居易74岁，得了风寒，病得下不了床，觉得自己怕是熬不过去了。他把33个家妓叫到床前，说自己老了，活不了多久，让她们都离开府邸，找个人家嫁了吧。32个女孩哭着走了，可15岁的樊素却跪在那儿，泪汪汪地说啥也不走。白居易劝她，她就是不听，最后他也没辙，只好让她留下。樊素就这么日夜守着他，端茶递水，照顾得无微不至。白居易去世后，樊素哭得死去活来，还亲自操办丧事，守了几天孝才离开。后来，她没再嫁人，隐居在洛阳，经常跟人聊白居易的诗和为人，临死前还有人说她跟白居易在另一个世界重逢了。 樊素为啥对白居易这么死心塌地？她小时候就被白居易收留，教她唱歌写诗，他对她来说既是老师又是像爹一样的人。而白居易宠她，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长得像湘灵，让他老想起年轻时的那段感情。樊素这份情，不光是对白居易个人的，也是唐代家妓和主人之间那种复杂关系的缩影。那时候，家妓不只是伺候人，她们跟主人朝夕相处，多少有点像家里人。樊素的坚持，就是这种感情的最好证明。 白居易这辈子，感情路上挺坎坷的。跟湘灵的初恋因为家里反对没成，跟樊素的缘分倒成了晚年的一点安慰。他的诗里老提到湘灵和樊素，字里行间全是思念和感激。《白氏长庆集》收了快3000首诗，好多都是写给她们的，既是他自己的感情发泄，也让后人能窥见他的内心世界。 再说樊素，她的故事还让人想到唐代的家妓制度。那会儿，家妓在士大夫家很常见，不光得会唱歌跳舞，还得陪着主人写诗聊天，地位虽然低，可跟主人之间往往有真感情。樊素跟白居易的事，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她的这份情，不光打动了白居易，也让后人看了感慨万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