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时期,唐太宗把房玄龄的夫人召进了宫,指着两位美女说:“要么让她们进府给房玄龄当小妾,要么你喝了这壶毒酒。”
殿内空气骤然凝固,群臣屏息,卢氏抬眼看了看那两位佳人,神色未见丝毫慌乱,反而异常平静。
她整理衣襟,朝着御座方向深深一揖,声音清晰而坚定:“若陛下执意令夫君纳妾,妾身甘饮此酒。”
话音未落,她已伸手取过侍从托盘中的酒壶,仰头便将那“毒酒”一饮而尽。
李世民阅人无数,此刻也不禁心头一震,阶下这位女子,衣着素净,相貌平平,绝非世人眼中那等泼辣悍妇。
然而她方才的言语与这决绝的举动,却透着一股令人凛然的刚烈之气。
饮下“毒酒”的卢氏静立原地,非但未见痛楚之色,反觉口中滋味奇异,酸涩异常,原来那壶中盛装的并非鸩毒,而是一壶浓醋。
太宗本意不过是以此试探,促其让步,未曾想她竟刚烈至此。
看着阶下卢氏略带困惑却依旧平静的眼神,太宗终于无奈笑道:“此非毒酒,乃是醋也。汝意既坚如此,朕收回成命便是。”
言罢转身离去,对身边近侍低声喟叹:“房卿畏妻至此,今日朕亦为之悚然矣!”
自此,无论是太宗还是朝中同僚,再无人敢向房玄龄提及纳妾之事,卢氏“善妒”之名不胫而走,而“吃醋”一词,也由此成了后世形容女子因情生妒的俗语。
房玄龄其人,学识渊博,乃唐太宗贞观年间倚重的肱股之臣,在朝堂之上颇具威望。
他辅佐君王,运筹帷幄,与杜如晦并称“房谋杜断”,朝中政务多能处置得宜。
唯独家宅之内,面对结发妻子卢氏,这位宰辅之才却常常束手无策。
当同僚们府中多蓄美妾、享受齐人之福时,房玄龄始终孑然一身,只因卢夫人坚决不允。
朝臣私下议论,多讥讽房玄龄过于惧内,堂堂宰相竟连纳妾这等“寻常”家事也做不得主,实在有损男儿颜面。
实则房玄龄并非全无此念,偶有同僚欲赠以佳人,皆被他当场婉拒,言明家中夫人之意。
更有甚者,不顾阻拦直接将女子送入房府,结果无一例外被卢夫人毫不客气地逐出府门。
若得知是何人所赠,这位夫人甚至会亲自登门“理论”。久而久之,“妒妇”之名便牢牢扣在了卢氏头上。
然而,这位以“善妒”闻名的卢夫人,在对待夫君房玄龄的日常起居上,却是无微不至,堪称典范。
从房玄龄的衣食住行、四季冷暖,到侍奉家中长辈、抚育子女,卢氏皆料理得井井有条,细致周全,几乎无可挑剔。
在丈夫面前,她展现的是温婉、明理的一面,夫妻情谊深厚,相敬如宾。
卢氏深知,在彼时的社会环境中,女子地位天然低于男子,“夫为妻纲”、“三妻四妾”更是天经地义的观念。
男子若欲纳妾,正妻即便心中不愿,也往往只能隐忍顺从,难以公然违抗。
但卢氏偏偏选择了坚守自己的心意与原则,这份在时代洪流中的特立独行,使她成为那个时代一道独特的风景。
房玄龄十八岁便高中进士,才华早显,后成为太宗倚重的核心谋臣。
如此人物,所娶正妻自然出身不凡,卢氏确系名门闺秀,家学渊源,与房玄龄少年相识,情投意合,早年也曾是一段令人称羡的姻缘。
然而岁月流转,卢氏青春不再,容颜渐褪,房玄龄心中未必不曾动过纳新之念。
但每一次,都被卢氏以各种方式坚决地挡了回去,难道卢氏就不怕丈夫一纸休书?
究其根源,房玄龄本人并非沉溺女色之徒,与卢氏多年患难与共,情义深重,他并不愿因纳妾之事伤了这份难得的夫妻情分。
再者,卢氏确是一位难得的贤内助。她为房家诞育子嗣,操持偌大家业,数十年如一日,勤勉尽责,无可指摘。
休弃这样一位劳苦功高的正妻,于情于理皆难服众,最后,卢氏性格中那份刚毅果决,以及她对夫妻情义的笃定自信,赋予了她直面丈夫、拒绝纳妾的勇气和底气。
卢氏能坚守本心,不随波逐流,敢于对丈夫纳妾的要求说“不”,除了上述个人与家庭因素,也与她所处的时代息息相关。
纵观中国历史长河,唐代女性的社会地位相对较高,拥有一定的财产权、离婚权和再嫁权,社会氛围也较为开放包容。
正因如此,卢氏刚烈的行为虽引来“妒妇”之名,却并未招致更严酷的压制。
倘若身处礼教森严如清朝的时代,即便房玄龄顾念旧情不休妻,皇帝或宗族势力也极可能以“妒忌乱家”、“有违妇德”为由,直接下旨干预,强行要求休妻或迫其就范。
卢氏的抗争,在某种程度上,是唐代相对宽松的社会环境所允许的一个特殊个案。
她以生命相搏的姿态,守住了自己的婚姻疆界,也在森严的礼教帷幕上,撕开了一道彰显个体意志的缝隙。
当那壶醋的酸涩滋味在宫廷中弥散,一个普通女性对情感排他性的执着守护,就此凝固为一段惊心动魄的历史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