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在窑子里有一个相好。 家里最穷的时候，他将我娘卖了五十两银子，拿去讨好那窑姐。 而我娘则被人活活奸污而死。 那晚我蹲在灶台前烧火，突然听见门外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抄起烧火棍冲出去，正撞见隔壁张屠户往我家篱笆缝里塞东西。 油腻腻的油纸包摔在地上，露出半截风干的猪尾巴。 "丫头拿着，你爹托我捎的。"张屠户搓着手往后退，眼神直往我衣襟里飘。我攥着烧火棍往他脚边啐了口痰："那老东西早两个月就淹死了，你倒是能耐，跟阎王爷搭上话了？" 张屠户脸色唰地变了，抬脚碾碎地上的油纸包："晦气！活该你娘跟人跑了！"我抡圆了烧火棍砸在他后腰，看他瘸着腿往村口逃，突然想起三年前他拎着二两肥肉来找我爹，说要买我当童养媳。 月光照在沾了猪油的烧火棍上，我蹲下来用指甲抠那些凝固的油星子。灶膛里的火苗噼啪爆开，恍惚看见娘临死前攥着我的手，指甲缝里嵌的全是泥——她被人拖进高粱地那晚，指甲在地上抠断了三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