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正在杀死美国下金蛋的鹅】
(财富)毫无疑问,臃肿的政府官僚机构需要修剪——就像一片杂草丛生的森林,遮蔽了阳光和生命。大学也常常迷失方向,滋生极端意识形态,纵容公然藐视公民规范。哈佛大学和其他精英院校助长了左翼极端主义,包括对哈马斯的支持以及令人不安的反犹太主义抬头。言论自由受损,问责制减弱。这些机构必须遵守美国法律和道德标准。
但特朗普总统的回应——削减研究经费并针对国际学生——并非修剪,而是放火焚烧整片森林。在此过程中,他正在威胁美国科学领导力、经济繁荣和全球影响力的根基。
美国的全球竞争力始终取决于其大学——取决于它们对人才的开放态度和对研究的投入。从微芯片到生物技术革命,许多定义现代美国的创新都诞生于学术实验室。它们由来自世界各地的杰出人才驱动,并得到公共资金的支持。互联网(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谷歌的搜索算法(斯坦福大学)、GPS(麻省理工学院)和mRNA疫苗(宾夕法尼亚大学)都起源于美国大学。清洁能源、人工智能和癌症治疗(如CRISPR基因编辑和免疫疗法)领域的突破也是如此。现在,由于特朗普的行动,即使是拯救生命的癌症研究也因联邦拨款被冻结和实验室关闭而被迫中途停顿。
哈佛大学长期以来被视为国际学者的灯塔,如今其招收外国学生的资格已被取消。超过27亿美元的联邦研究经费被冻结。麻省理工学院宣布削减研究生招生规模并裁减研究人员。加州大学系统正在提起诉讼,以阻止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削减拨款。所有这些都将严重损害美国的科学进步。
受损的不仅仅是学术部门,还包括癌症试验、气候研究、疫苗研发以及量子计算和网络安全领域的国家安全项目。全美数百个实验室报告预算冻结、合同取消以及顶尖人才流失。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斯坦福大学和密歇根大学等机构警告称,联邦政府资助的公共卫生、先进制造和清洁能源领域的重要研究目前面临风险。
尽管一位联邦法官暂时阻止了美国政府剥夺哈佛大学招收国际学生权力的企图,但损害已经造成。法律上的缓刑并不能消除对全球人才的寒蝉效应,也无法消除对正在进行的研究项目造成的干扰。单是不确定性本身就削弱了美国作为全球尖端创新中心的地位。
鉴于美国科研机构的历史性成就,这种衰落尤为悲惨。公共部门对大学科研的投资不仅为我们带来了医学奇迹和数字革命,还催生了整个产业。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和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NSF)的资助助力生物技术、清洁技术和纳米技术的蓬勃发展。美国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DARPA)的拨款则为我们带来了GPS和早期互联网。这些都是美国创新经济的根基。破坏它们就像在摩天大楼建设过程中拆除地基一样。
受到威胁的不仅仅是研究经费,还有那些将研究成果转化为现实的人们。几十年来,美国享受着教育和创业史上最大的免费午餐:来自印度、中国以及世界各地的最聪明的学生来到这里学习。他们不仅学习,还留下来。他们创办公司,创造了就业机会。
在过去半个世纪里,移民几乎在每一个美国成功故事中都扮演着重要的角色。硅谷超过一半的初创企业是由移民创立的。美国国家政策基金会2022年的一份报告发现,55%的美国独角兽初创企业(估值超过10亿美元)是由移民创办的。这份名单包括特斯拉、谷歌、英特尔、PayPal、Moderna和Zoom等公司。
在科学和医学领域,情况也是如此。在美国诺贝尔奖获得者、顶尖大学的教职员工以及美国顶尖机构专利申请的发明人中,外国出生的研究人员所占比例过高。超过75%的美国研究型大学专利中至少有一位外国出生的发明人。
然而,特朗普政府却不遗余力地阻挠这些贡献者。疫情期间,它甚至试图吊销参加在线课程的国际学生的签证。签证处理延误已成常态。包括博士和博士后在内的高技能移民现在面临着漫长的等待、不透明的规则和日益加剧的不确定性。结果如何?缓慢的人才流失变成了人流蜂拥而至。优秀的研究人员纷纷涌向欧洲、加拿大和澳大利亚。
十多年前,我在我的书《移民大逃亡》中就警告过这种情况。当时,这是一个警示故事。如今,它已成为一个正在展开的现实。我们正在目睹美国创新生态系统被蓄意瓦解——一次签证,一次研究资助。
需要明确的是,并非所有对大学的批评都是无理的。大学确实存在臃肿、浪费的问题,而且一些机构未能坚持学术中立的原则。但这并不能成为盲目破坏的理由。修剪树木和烧毁果园是有区别的。
即使从纯粹的经济角度来看,这些政策也站不住脚。仅国际学生每年就为美国经济贡献超过400亿美元。他们支付全额学费,租房居住,在当地社区消费。许多人最终成为企业家、纳税人和就业创造者。与此同时,研究经费在每个州支撑着数十万个就业岗位。它为初创企业提供动力,支撑区域经济,并推动未来产业的发展。削弱这一基础不仅会损害大学,还会削弱美国。
残酷的讽刺在于,这些政策最终会伤害到特朗普声称要捍卫的群体:美国劳动人民。当大学失去研究经费时,它们就会裁减教职员工。当国际学生流向别处时,从咖啡馆到公寓楼等本地企业都会受到冲击。当技术突破被推迟或丧失时,美国就会失去竞争优势,以及随之而来的就业和产业。
中国无需在创新竞赛中投入超过美国就能获胜。它只需要看着美国逐渐瓦解自己的领先优势。而这正是正在发生的事情。
尽管如此,我并没有失去希望。
美国以前也曾跌倒过——后来也改弦更张。这些政策的反弹正在日益加剧。大学正在反击。商界领袖正在发声。法院正在介入。我希望这只是特朗普又一次越权——虽然会造成损害,但最终是可以逆转的。
美国的力量始终源于其开放性:接纳新人、大胆构想以及对未来的投资。正是移民和科研经费,才成就了互联网、治愈了疾病,并催生了驱动我们今日经济的产业。如果我们牢记这一点并付诸行动,这就不会是美国衰落的开端,而是复兴之路上痛苦的弯路。美国清算大学生声援巴勒斯坦示威